为什么会这样……超出突然超出常识的状况东国羽大脑一片空白、
这么一会的功夫，森乐乐手上的白烟已经消失不见，转而代之的是白皙的手腕，和什么都沒发生过一样。
“你……究竟是什么人？”
森乐乐眼神很戒备，但仍然藏不住慌乱的口气和动作。
没有回答她的问题，东国羽直接反问她。
以最简洁明了的方式。
“你是人类吗？”
“……当然了…”
“那我换一种问法，你还是活着的吧，对吧。”
东国羽不由自主的踏上前去，希望能从她嘴里得到那个‘是’字。
森乐乐没有说话，只是把脸别向一边。
“喂，喂！你说话啊。”
虽然森乐乐没有说话，但是从她的眼睛里，东国羽已经看到了答案。
“……这样啊。”
右手的那个符文，是碰到亡灵才会发生反应的吧，眼前的答案已经清晰明了。
想不到森思泉的妹妹竟然是这种身份，一起去玩的时候竟然完全没有发觉。
要说东国羽已经遇到过两回亡灵了，每一回的经历都给他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。眼前的森乐乐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样子，但是东国羽还是从骨子里升起一股寒意。
而且偏偏在这种时候。
东国羽即不是什么除灵大师也不是无所畏惧的人，身为死神的蕾娅从他身边离开后，他独自一人面对这种问题时竟显得束手无策。
“乐乐！”
后面的门被粗暴的撞开，一个人影从里面冲了出来，看到一脸复杂的森乐乐后才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大口喘气。
来的人是森思泉。
“怎么突然走了，打你电话也不接，都这么大的人了一点事都不懂，我可是很担心你啊。”
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，对着妹妹露出微笑。
“不过，还好找到你了，和我回家吧。”
他迈步向前的时候，东国羽拦住了他。
“我觉得，你和她保持点距离比较好。”
“？”
不自然的白雾，时刻提醒着东国羽，除去这一层警戒的原因，森乐乐那边也有什么事情在隐瞒吧。
森乐乐退到护栏边缘的范围，从那里张头探望就能看到下面小小的街道。
“你要干什么？喂，别和我开玩笑啊。”
“哥哥，你不该来的，但是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，真是的——我都有点动摇了。”
森乐乐露出凄惨又幸福的笑容，掏出口袋里的手机，放在一旁的水泥台上。
“本来遗嘱我都写好了，我的时间所剩无几，能在最后的几天和你在一起，我觉得也没有什么遗憾。”
“你说什么蠢话呢，你不是还活在梦里吧，赶紧醒醒……”
“如果这真是梦，就好了呢。”
从那一瞬间开始，森乐乐的身体突然没了实感，像是要随风飘走一般，她本人也流露出疲惫的神色，靠在护栏上。
“你怎么了！”
“我或许早该这样了，但是哥哥是让我最不放心的人，我只是想再多一点时间看看你。”
她的视线飘向巨大排风室的阴影处，那阴影汇聚成一团，形成一个人形的模样。
血液冻结的冰冷感缠绕着东国羽的神经，胃里也像进了不干净的东西一样反常。
那个人形，不——准确来说那个人走到森乐乐面前，黑色的长衣被大风吹起，沧桑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。
“依照约定，我来拿走我要的东西。”
“嗯，麻烦你了，黑舟先生。”
两人似乎早就认识似的打着招呼，没给东国羽留下太多思考时间，黑舟伸出纹满刺青的手臂，把掌心对准森乐乐的额头。
“不需要再多给你一点时间来告别吗？”
森乐乐看了看森思泉，脸上泛起一个温柔的微笑，坚决的摇了摇头。
“不需要，这一年时间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。”
黑舟的手上亮起黑色的光芒，形成漆黑的法阵，法阵的中央便是露出决绝微笑的森乐乐。
“住手！”
一块巴掌大小的石块飞向黑舟，黑舟不得已闪身躲过，仪式也就此中断，黑舟不悦的皱着眉头，望向森思泉。
保持着投掷后的姿势，森思泉对黑舟大声喊叫。
“不管你要做什么，离我可爱的妹妹远点。”
“哥……”
“看来你的兄长对我敌意不浅呐。”
黑舟轻蔑的笑了笑，看向东国羽。
“东国羽，看来我们又一次见面了，上一次承蒙关照，蕾娅过的还好吗？”
从脚底升起的寒意让东国羽打了哆嗦，黑舟的到来让他不寒而栗。
“又是交易吗？这次你又在打什么算盘……你这恶魔。”
“我是死神哦，这只是一场很公平的交易而已，我拿走我需要的东西再正常不过……不过先把眼前的小问题解决吧。”
黑舟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，径直瞬身到森思泉的身前，一抬手打在他的脖颈上，森思泉双腿一软，不甘心的倒在地上。
“可以继续了，如果你也想打扰我的话……”
“我可没那个实力……话说你把他怎么了。”
看到黑舟的视线转移过来，东国羽立刻摇了摇头，并询问森思泉的状况。
“只是暂时打晕了而已，毕竟我接下来要做的在他看来是绝对不能接受的事情。”
“咕……”
咽下口水，东国羽退到一旁，此刻他觉得自己无比冷静。
理智告诉他两个人巨大的实力差距让他只能站在一旁干看着，什么都做不到。
从黑舟脚下亮起吞噬人心的光芒，那光芒笼罩着森乐乐，让她变得飘渺虚幻。
“以死神‘黑舟’之名，准许你行至冥河彼岸。”
森乐乐把视线从森思泉那里收回，望向东国羽。
“东国羽前辈。”
“啊，嗯？”
“哥哥就拜托你了。”
“……嗯，我会花心思的。”
东国羽在犹豫后，点点头，答应了森乐乐的请求。
做不出任何反抗，所以只能做出妥协。
这是现在他这个程度，能做到的事情。
“黑舟先生，可以额外麻烦你一件事吗，我不想哥哥因为见不到我而伤心……”
“我知道了，你在我的交易对象里算是品行良好的，所以可以额外满足你这个愿望，但是在这额外一年里有关于你的所有记忆都会从他脑海里被消除，这点你能接受吗。”
“嗯，也许没有我，哥哥的生活会更好一些，毕竟我这一年都在妨碍他……真是的，该给他留点好印象……”
说着说着，森乐乐的眼眶变得通红，为了防止眼泪落下来，她赶紧抬头吸了吸鼻子。
“你在说什么胡话呢，我，我才没有被妨碍……”
似乎因为身体使不上力气所以只能用手指和躯干来微微的移动，手指抓在地面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，森思泉的身躯一点点的向黑舟和妹妹的方向挪过去。
哪怕吃了黑舟一击，他也沒放弃，想用尽全身的力量到达妹妹那边。
“哥哥……”
惊讶的森乐乐没抑制住从眼眶留下的泪水，她挪了挪身子，把身体倾向森思泉的方向。
“正因为有你我的生活才是完整的，我是你的哥哥，我绝不会忘记你！乐乐！要是你擅自离开我，我绝对不会原谅你！”
他一点点，一点点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，妹妹那张脸马上就触手可及了。
“呼……这样可不好哦。”黑舟的眼里出现了杀意，被人再三搅**易想必对他来说很不爽吧。
东国羽瞳孔一缩，大脑传来的危险信号让他控制身体迅速行动起来。
“如果你要恨的话，就恨我好了，这也是和你妹妹的约定，对不起。”
东国羽用双手摁住在地上爬行的森思泉，感受到愈来愈强力的反抗时，不得不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控制住他。
“啊啊！！哇！你干什么！给我放手混蛋！啊！放手啊！”
身下的人理智已接近极限，东国羽心中升起一丝无力的悲哀。
“对不起，我也没办法。”
再次道歉可能也不会原谅自己吧，东国羽如此嘟囔着，摊手成掌，用力砍在森思泉脖子上，他带着脸上的疯狂再度昏厥过去。
“这种事情……为什么总是由我来做……真不好受。”
揉着发闷的胸口，东国羽把昏沉的视线投向举行仪式的两人。
黑舟露出满意的笑容，举起另一只手掌，黑色的光芒吞噬了在其中的两人。
东国羽似乎看见了，森乐乐最后带着微笑看向他怀里的森思泉轻声说了句‘再见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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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如既往的日子，一如既往的晴空万里。
假期已经过去，终于迎来开学的日子，在许多熟悉的面孔中，东国羽没找到一丝丝的安全感。
森思泉没来上学，请假原因似乎是病假。
东国羽揉了揉胸口，那天的痛苦似乎还残留在胸腔里，虽然不是当事人，但是作为旁观者来说，他目睹了全过程，心里要说一点触动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。
他现在有些怀疑自己得了心病，无法被治好的，名为绝望的癌症。
胸口的那个大窟窿，并没有慢慢被什么东西添上，而是随着时间的不断流逝，变得越来越大。
甚至有天他会畏惧那个被吞噬后的自己吧。
世界还要继续循环转动，但是有些人，一定要好好珍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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